亦舒說

Irene Fung
3 min readFeb 21, 20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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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 by Jose Llamas on Unsplash

十五六七歲時是亦舒迷。這麼多年了,總是記得,以前的暑假都是這樣過的:捧著亦舒的小說,開著風扇,肚皮披條小毛巾,由早讀到黃昏,才恍然大悟的去做母親早上交帶要做的家務,通常馬馬虎虎的去完成,然後繼續看書。

大概是上大學後,也不再看她的小說了。一來故事的主旨都指向同一方向,二來只怕看下去做人會過份尖銳。只是,她的許多故事片段,都成了做人的座右銘,是刻骨銘心的那種,改不掉,比如學會觀人於色,比如學會對待挫折。

昨晚做夢回到少年時,那害怕考不上好的大學的恐懼,至今仍觸目驚心。那種恐懼來自考不上後的想像:想像要重考,想像一輩子要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等等。做學生的好處是:考試合格,就是一個合格的人,然而書都快要唸完了,故此最近又為畢業後的未來而煩惱。回去都已廿八,該從哪裡開始?

有時候會羨慕身邊的同學,他們有些是公務員,由政府全額資助過來的;有些是拿國家獎學金,回去將有一官半職;有些像我這樣,也是自費的,但國家是他們最大的後盾。不像我,可能要回去前途去向未明的特殊都會,探索未明的前途。

來英國前,在櫃底裡發現多年前買的亦舒散文集《留英學生日誌》,廿多年前寫的,可讀來不過時,比如說:

「英國人喜歡的顏色很優雅,像灰、藍、米色、咖啡、紫紅。他們喜歡的料子是人字呢,芝麻絨。一眼看過去,與公園、天空、紅磚屋,調和成一片,沒有一點刺眼,令我誠服喜悅。」

亦舒也是廿七歲辭職來英國讀書的,想起來我也不自覺地覺得應該在這年紀完成出國讀書的計劃。後來在訪問時她說:

「在英國做苦學生時,秋冬細雨綿綿,我是應該鬱鬱不歡的,可是這一段日子,卻改變了我的人生。我人生觀整個變了,變得好詼諧幽默,同所有事處之泰然。」

對的,想得太多,反而無法專心讀書。應趁Reading Week 來臨,先去看看博物館,沾染老英國人那種從容的氣質。

後記

自古以來,亦舒一向是女粉絲多。男友人E飽讀詩書,但沒有讀過亦舒,只聽過楊千嬅的「亦舒說」。呵,那正常不過。雖說男士多讀言情小說無益,但了解一下這曾風靡萬千少女的香港作家還是好的。他讀完後,有以下感想:

友人I在Medium談他以前讀亦舒小說的種種,文章就名為《亦舒說》。我私訊說,林夕給楊千嬅也填了一首《亦舒說》(「光陰怎花可看見林夕都說 」)。I說他還沒有聽過,但林夕應該是有讀亦舒的。例如綿綿,就是亦舒短篇《重逢》裏的角色。我說我從來沒有讀過亦舒,他便把網址傳來。

今晚讀完《重逢》。調子並不沉重,甚至有點超現實的輕盈。行文夾雜著明顯從英語直譯的片語(例:「老好海娜!」),大概以前的有為青年都流行這樣說話。我一邊讀着,一邊猜結局,最後果然如此。如果陳奕迅的《綿綿》是入冬的蕭殺,那麼《重逢》則是初春的景致:空氣還帶冷,地上或許有雪,樹上有新葉長出的季節。歌名不論,或者楊千嬅的《風采依然》會更適合做主題曲。然後我留意到,填詞者是黃偉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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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rene Fung

潮流過眼雲煙,唯有學識與品味是永恆。ℝ𝕖𝕞𝕖𝕞𝕓𝕖𝕣: 𝕟𝕠𝕥 𝕘𝕖𝕥𝕥𝕚𝕟𝕘 𝕨𝕙𝕒𝕥 𝕪𝕠𝕦 𝕨𝕒𝕟𝕥 𝕚𝕤 𝕤𝕠𝕞𝕖𝕥𝕚𝕞𝕖𝕤 𝕒 𝕨𝕠𝕟𝕕𝕖𝕣𝕗𝕦𝕝 𝕤𝕥𝕣𝕠𝕜𝕖 𝕠𝕗 𝕝𝕦𝕔𝕜.